◎胡尊师修清斋验
胡尊师名宗,自称曰亹孚郭切,居梓州紫极宫。尝氵公江入峡,道中遇神人,授真仙之道。辩博该赡,文而多能,斋醮之事,未尝不冥心涤虑,以祈感通。梓之连帅皆贤相,重德慕下,尽皆时英硕才,如週相国李义山,毕加敬致礼,其志亦泊如也。洎解化东蜀,显迹涪陵,方知其蛇蝉之蜕,得道延永尔。梓、益、褒、阆间,自王法进受清斋之诀,俗以农蚕所务,每岁祈谷,必相率而修焉。至有白衣之夫、缁服之侣,往往冒科禁而蕆事者,固以为常矣。
有郡人刘崧,幕师之道德,请于别地以致斋焉。师谓之曰:夫啸俦侣、命侪友者,犹须正席拂筵,整笾洗爵,恭敬以成礼,严恪以致事,或惧其诮让,责其不勤,况感降天真,祷求福祐,岂可陡然而买罪乎!俗之怠惰,有自来矣。子可训勖于众,必精必虔,乃可为尔。崧承命誓众,洁己率先,而撰香花,备坛墠,师然后往,犹叮咛戒诲。既升坛,展礼思神之际,有黑云暴起,旋飚入座,拔其二柱,飘其竹席,投其鎗釜于千步之外,而后卒事,而融风熙熙,祥气亘野。师诘所投之物,其二柱尝阁于豕圈之上,竹席尝蔽于产妇之室,鎗釜尝爨于缞绖之家。其不投者,皆物之洁矣。师曰:器用不洁,神明恶之,况尔之心乎!心苟有疵,行苟有玷,虽百牢陈于席,九韶奏于庭,适足以渎神明、延大祸尔。人之修心,必使乎言行相吻,内外坦然,明不愧于人,幽不惭于鬼,吾知其可尔。反于是者,岂言行之足征哉!士君子、里巷之人,闻师之言,各革恶趣善矣。
◎崔玄亮修黄箓斋验持经验附
崔公玄亮,奕叶崇道,虽登龙射鹄,金印银章,践鸳鹭之庭,列珪组之贵,参玄趋道之志,未尝怠也。宝历初,除湖州刺史。二年乙巳,于紫极宫修黄箓道场,有鹤三百六十五只,翔集坛所。紫云蓬勃,祥风虚徐,与之俱自西北而至。其一只硃顶皎白,无复玄翮者,栖于虚皇台上,自辰及酉而去。杭州刺史白居易,闻其风而悦之,作《吴兴鹤赞》曰:
有鸟有鸟,从西北来。丹顶火缀,白翎雪开。辽水一去,缑山不回。噫吴兴郡,孰为来哉。宝历之初,三元四斋。当白昼下,与紫云偕。三百六十,拂坛徘徊。上昭玄贶,下属仙才。谁其尸之,太守姓崔。
崔公常持《黄庭》度人,《道德》诸经未尝旷矣。其后以感通之至,弥加笃励。去世之时,入靖室,雰《黄庭》,无疾而化。将葬,棺轻若空衣焉。
◎武昌人醮水验
武昌人,寓居蜀之青城。其邑每岁修竹拏之堰,以堤川防水,赋税之户,轮供其役。武昌是岁籍在修堰之内,邑吏第名分地以授之。自冬始功,讫岁而毕。所受之地,当洄水之穴,新有漩注,基址不立。虽运石以塞之,负土以实之,一夕之后,已复深矣。主吏疑其龙神所为也,求陀罗尼幢三四尺,投于其中,侵陷弥甚。昼勤夕劳,不离其所,诸家有绪,而独未定其址,颇以为忧。乃备祷醮之礼,撰词以告焉。其大旨曰: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先。人依神以安宁,神依人而变化。蜀之田畴既广,租赋是资。所修堤堰二百余里,或少有怠废,则垫溺为灾,岁苟不登,则饥寒总至,人或失所,神何依焉。况复漂陷为忧,沦胥是惧,有一于此,则粢盛不供,椒浆莫给,春祈秋报,何所望于疲民哉!当使封畛克完,浸淫息患,地租天赋,无旷于循常,东作西成,克彰于幽赞矣。如是洁其器用,丰其礼物,扫地而醮焉。是夕,梦众人纷纭,檐囊荷橐,襁婴携孺,若迁于他所。明日投石以实之,水乃退涸,遽成其堰。八月之后,方复摧陷,浚为洄潭焉。
◎徐翥为父修黄箓斋验
高平徐翥,涟水人也。因官迁于青州,货殖殷赡。有子三人,其二癃残,小者项有肉枷,人见所共惊畏。翥初锐意求官,骄佚自任,下辇成宴,言行事随,欣欣然有凌云霄之志。见二子之疾,未甚介意,及睹肉枷之异,悒悒不乐,道遽丧矣。因游东海山观中,与道士话其事。道士曰:三子之疾,非己之过,非子之罪,盖宿业所钟尔。道门所谓宿业,非是疾者前生之业,乃先人之罪,殃流后裔也。君家先世,当有酷于刑法,暴于捶楚,为官不恤牢狱,不矜囚徒,意生法外,残毒害物,遂使子孙受其报尔。翥泫然流涕曰:实然!先父为官,当则天之朝,世乱谗胜,诛锄李氏诸王,屠害宗室。朝廷德望,必设法以陷之,残刑以毒之,诛剿考掠,不胜其毒者,陷于狴牢,死于系械,故不可胜纪。如武懿宗、来俊臣、週利贞、李义府之徒,恩渥隆异,回天转日,天下畏之。以矜恕慈惠者为懦夫,以强愎忍酷者为能吏,仁悯道息,贞正事隳,势使然也。先父虽位卑威薄,时称能官,累案大狱,宁无枉抑?今日之报,信而有征。将祛此罪,涤此冤,奈何?道士曰:拔先世之考,当修灵宝解厄斋;救存殁之苦,当修黄箓斋。勿?金宝,一遵天科,竭财向善,孜孜不倦,可以谢其罪尔。
翥还家,大修黄箓道场三日。第二日夜,时方响晦,中夜闻门外,车马人物之声甚众,出门视之,则白光如昼,天兵千余人,官吏数百,罗列门外,若有所候。良久,黑气郁勃,直北而来,中有三人,枷锁械缚,鬼神数十人领之,列于官吏天兵之前,一人即翥父玄之也。俄而黄赤光一道,自西北来,照地上草木、屋宇、人物之形,皆若金色,异香盈空。光中神仙一人、青童十余人,二力士执节前引,其左一人,武弁硃衣,执金策,去地三丈许。众官拜迎,神仙俯揖,武弁者称太上之敕,读金札曰:徐玄之侮法害人,宜加考谪,以其子精修黄箓,功简上玄,即宜赦宥,同恶延逮,并为原除。于是神仙复去,官吏皆隐。即见其父素服麻衣,谓翥曰:吾不知罪福,但恣胸襟,法外害人,久被冤诉,考责已十八年。同官属吏,皆均其罪,犹有十二年。殃苦报讫,方履恶道,痛苦之状,不可具言。赖汝归向法门,精修此福,太上降赦,前罪并除,冤讼之人,先已解脱,延累之罪,自此亦销。吾得生天去矣,勤于香火,以报道恩。乃飞空而去。翥之三子,旬月之间,残病者完复,肉项亦销。更修黄箓斋十坛,广为存殁,仍令小子于山观入道,永奉香灯。翥终身高闲,不窥禄利,常持诵真经,时亦炼气绝粒。
◎张郃妻陪钱纳天曹库验
成都张郃妻死三年,忽还家下语曰:圣驾在蜀之时,西川进军,在兴平定国寨,以讨黄巢。其时邻家冯老父子二人,差赴军前,去时留寄物,直三十千,在某处。冯父子殁阵不回,物已寻破用却,近忽于冥中论理,某被追魂魄对会,经今六年。近奉天曹断下,云自是殁阵不归,非关巨蠹故用,令陪钱三十贯,即得解免。缘腊月二十五日已后,百司交替,又须停住经年,其钱须是二十五日已前,就玉局化北帝天曹库子送纳,一张纸作一贯。其余库子门司,本案一一别送,与人间无异。光化三年腊月二十三日,就北帝院,奏前件钱讫。是夕,妻梦中告谢而去。又成都县押司录事姓冯,死十余年。其侄为冥司误追到县,冯怒,所追吏放其侄,自县后门仓院路而还,见路两畔有舍六十余间,云是天曹库,收贮玉局化所奏钱。
◎苏州盐铁院招商官修神咒道场验
苏州盐铁院招商官,姓王,其家巨富,货殖丰积,而疾苦沉痼,逾年不痊。斋供像设,巫医符咒,靡不週诣,莫能蠲除。玉芝观道士陈道明,专勤清斋,拜章累有征验,而招商素不崇道,闻之蔑如也。攻理所疾,费货财万计矣,日以羸歊,俟时而已。其亲友劝勉,俾请陈道明章醮祈禳,不获已而召焉。道明为于其家,修神咒道场。疾方绵笃,不保旦夕,促以启坛。当禁坛之际,疾士冥然,家眷亲友,相顾失色。禁坛既毕,道明持剑水,诣房内外,喷水除秽。疾士曰:请尊师就此喷水,可否?道明就卧内喷之,忽然起坐,稽首顶礼曰:深谢神功,我疾有瘳矣。
乃求衣命机,隐坐而喜曰:一生错用心,不知有大道,今日方荷天兵之力也。徐与亲友、妻子言曰:我初困顿绝甚,谓今夕死矣,尊师开道场之时,都不醒悟。但闻空中有言,大帝下降,领天兵讨逆。如是即黄光如日,照灼远近,即见千乘万骑、天兵神将围绕此宅,鬼物邪怪,并已擒缚去矣。方见大帝、太一乘七宝车,对行前引,侍卫仪仗,如人间帝王。忽令召某至太一前,令神以水喷面,清凉彻心,无复痛楚,但气稍羸歊。即云元始下降,乃见大帝、太一对望迎拜,队仗倍于前百倍多矣。元始天尊有光一道,下照某身,今则气力亦似胜任矣。速备盥洗,自要临拜坛前。亲友尚恐其未任,劝俟来日。恳要盥漱更衣,扶杖而立良久,舍杖而行,便于拜跪数四,家人扶策,挥手拒之。因坐观法事,素若无疾,饮食气力,逡巡如常。
自是三日斋坛,炷香虔对,略无暂替。乃独修创玉芝观,讲堂大殿,三门通廊,斋厨道院,前及官河开街,广四十余步。土木之用、像设之制、床机器皿、服玩庖厨,凡计钱数百万。二年之内,毕週备焉。自兹气爽神清,智识明敏,乃乞解所职,养道闲居。
◎相国杜豳公修黄箓斋免阎罗王验
相国杜豳公,幼履显荣,历居大任,名籓重镇,皆再领之。年九十余,薨于荆渚。是夕,中使杨鲁週,自五领使回,止于传舍。一更之后,风势可惧,敲磕击触,若兵甲之声,人人股忄栗,莫知所以。鲁週驲骑所倦,寻亦成寐。四衢之内,师旅充斥,不通人行,问其故,皆曰:迎阎罗王,今夜四更去。又问王是何人,曰:此州大将,官高年长者是。既觉,召驿吏问之,时公不愈半月矣,官高年长,首冠众人,疑其必有薨变,是夕四更,果去世矣。鲁週话此事于侪友间,自是京师亦有知者。
明年春,女妓间有暴殒而苏,传公之命云:我今居阎罗之任,要作十坛黄箓道场,以希退免。令送钱二百万,图幕各二百事,于开元观古柏院,诣冲真大师胡紫阳,严修斋法。斋毕,前传命之妓,复暴殒如初,云:我已奉上帝之命,为他国之王,免冥官之任矣。言罪福之报,信如影响,不可不戒也。凡修黄箓道场,表奏上帝,上帝降命,无所不可。
◎南康王韦皋修黄箓道场验
太尉、中书、令南康王韦皋,节制成都,于万里桥,隔江创置新南市,发掘坟墓,开拓通街。水之南岸,人逾万户,邅阓楼阁,连属宏丽,为一时之盛。然每至昏瞑,则人多惊悸,投砾掷石,鬼哭呜咽。其丧失坟垅,平铲墟墓,无所告诉,故俗谓之虚耗焉。居既不安,市亦不甚完葺。韦公知之,请道流置黄箓道场,精伸忏谢。至第三日,鬼哭之声顿息,居人亦安。韦公梦神人曰:所营南市,开发坟冢,使幽鬼之类,失其所居,丧其骸骨,相与悲怨,几为分野之灾。赖黄箓之功,为其迁拔,上帝敕穷魂三万余辈,皆乘此福,托生诸方。居人自此安矣,勿复为忧也。公深异之,自制《黄箓记》,立于真符观。
◎李约妻要黄箓道场验
李约者,咸通十二年,为诸卫小将军。妻王氏,死已逾年。忽一日还家,约勒大小,干当家事,言语历历,一如平生。初一家甚惊,及旬月后,亦已为常矣。约罢官二年,力甚困阙,频入中书,见宰相求官,未有成命。妻忽谓约曰:人间命官,须得天符先下,然后受官。近见阴司文字,五月二十五日,方得符下,必受黄州剌史。可用二十三日,更入中书投状也。约如其言,二十三日入中书求官。时相侍中路严,性甚强正,早闻其妻还魂之事,又闻二十五日必除刺史,适会其日,路公知即,因会话之际,已与诸?有约云:李约祅妄之言,固不可听,某已断意,不与除官矣。至二十五日,路公知即,黄州刺史有阙,路迟疑多时,未欲注拟。忽下笔与署黄州刺史,亦总不知,敕下之后,方复醒悟。乃叹曰:此天道也,岂人力可争乎!约将赴任,妻亦随之,发日及上官日,皆其妻所择。
到任旬月,妻谓约曰:我人间世限尽,与君生死之决,所以未去者,为天司与一主持处日限,未即赴任,又以平生过咎,未得原免,今居官之际,可为作少功德也。约问要何功德,妻曰:请修黄箓道场三日。约素不好道,意甚疑之,问何故须修黄箓道场。曰:天上地下,一切神明,无幽无显,无小无大,皆属道法所制,如人间万国,遵奉帝王尔。黄箓斋者,济拔存亡,消解冤结,忏谢罪犯,召命神明,无所不可。上告天地,拜表陈词,如世间表奏,帝王即降明敕。上天有命,万神奉行。天符下时,先有黄光,如日出之象,照地狱中,一切苦恼,俱得停歇,救济拔赎,功德极速,故须修黄箓道场为急矣。约问曰:佛家功德,甚有福利,何得不言?妻曰:佛门功德,不从上帝所命,不得天符指挥,只似世间人情,请托嘱致而已。神鬼无所遵禀,得力极迟,虽云来世他生,亦恐难得其效。
约闻之,乃备法物,置黄箓道场,三日三夜。其兒女复为母氏,于紫极宫别修一坛,亦三日三夜。斋时,妻于坛前,设位奉香,观听法事。既毕,谓约曰:此官二十九个月即当除替,授金吾小将军。但勤心奉公,济恤贫弱,矜悯孤独,睟薄财货,重人性命,哀矜刑狱,崇奉大道,清静身心,勿食珍鲜,勿衣华美,即为上矣。勿以久贫而贪财帛,人生各有定分,勉之思之。此去授一职任,足以自安,无以眷属为念也。长子后宰昌明,亦在道乡;中子一尉,不足荣显;小子当令入道,以奉香火。十年之内,四海多事,善自保焉。言讫,不复影响。约更焚香虔请,竟无言矣。后三子及约官任,如知其所言。
◎卢贲修黄箓道场验
卢贲者,邠州三水人也。晋永和二年,为道州司法参军。性强毒,凡推诘刑狱,鞭笞捶楚,人不胜酷,死者甚众。忽一日,?前地裂,有二鬼舁一大镬,置于庭中,发火煎之,水已沸涌,数人上?擒贲,投入镬中煎煮,楚痛叫唤,半日余,乃擎出于地上,诸鬼乃去。醒后浑身犹如火色,官吏共见。如此半年,每日受苦,无方救拔。罗浮山道士孟知微,因游州境,贲延请到家,告以斯苦。知微曰:此乃枉害良善,魂告于天,乃受斯报。急修黄箓道场,得天符,放救冤魂生天,此罪方免。遂请道士,修黄箓道场,三日礼谢。至第三日,梦三十余人,有鬼吏引之,谓贲曰:国之刑律,自有常科,讯狱详刑,哀矜而勿喜。赏宜从重,所以示恩也;罚宜从轻,所以示仁也。忧人之情,惜人之命,常兢兢而慎之,岂可肆汝心胸,法外加罚,苦毒捶楚,害及于人。非罪而死者,其魂告天,幽冥不能制,鬼神不能拒,上帝有命,许其雪冤,所以汝受其苦。今黄箓忏谢,救彼冤魂,魂既生天,冤即解矣。此三十余人,各执莲花,乘云气,从道场之侧,翩翩上天。自此镬汤永息,贲遂舍官,入峨嵋山修道矣。
◎樊令言修北帝道场诛狐魅验
樊令言者,汴州人也。庄在外县,因晚归庄,仆从行迟,其马骏疾,不觉独行。三二十里,道傍见一少女悲泣,驻马问之,睹其祆艳,迟回不去。遂与此女同入道侧,数里之间,到其居处,屋宇宏丽,侍从繁奢,如公郡之家矣。是夕,女之母约与令言为婚,留连饮宴,亲宾皆集,不觉已三日矣。恳欲还庄,母亦令从者车檐、侍女数人,使其女随往庄所。燕婉欢乐,弥日移时,令言日以瘦削,因而成疾。未及床枕,体弱气衰,唯荒诞是务,不接宾友,恶见于人,时多恚怒,心神恍惚。偶自庄还家,数里下马,频频憩息。于店中遇一道士,自言是终南圭峰杜太明,熟视令言,谓之曰:子之邪气贯心,祆疾已作,百脉奔散,五藏虚劳,若不救理,死亡无日矣。吾之山童善于杂术,子可遽还,与此童偕往,可密室之中,作北帝道场,今夕当有其效,勿为惊怛,如此即性命可全,形骸可保矣。
令言异其说,奉其教,素亦贮疑,径与此童还庄中,扫沥密室,备香火案几。其妇望而怒之曰:信邪妄之言,行非正之事,祸由自投,非我本所知也。洎晚,有十余人,将鹰犬弋猎之具,从空中而下,径入堂内,杀其妇及女仆凡七八人,既死,皆化为狐矣。令言惊惧,投密室中,不见童子,但留硃字一行,曰:太上命北帝鹰犬军,诛樊令言家害人狐魅之鬼,如符命。自此令言所疾日痊,心力日益,神气充溢,年八十犹如少童。则天时,为东台御史。
◎鲜于甫为解冤修黄箓道场验
鲜于甫者,邓州南阳人也。属隋朝丧乱,年三十七,胆勇多计,率庄户一百余人,初即自卫乡里,寻乃攻劫近封。汝、郢、荆、襄之间,大为劫夺,杀害户口,侵掠行人。至武德初,甫忽患双手痛疹,如被烧煮,三日一烂,疾状异常,万药千医,了不能救。舍数百千钱,作诸功德,亦无所应。乃入京寻医,至蓝田,与道士同店止宿,因话所疾,道士曰:此冤横杀人,业报使然也,急诣宫观,修黄箓道场,可以济拔耳。遂还家,置黄箓道场,三日三夜,手不复痛,平复如常。有十余人,或硃或紫,或官或庶,去坛百余步,于东北隅仿佛而现,使人致谢于甫,甫往见之,欣然款晤曰:君昔以无辜杀我,实抱沉冤,上诉于天,乞报其酷,皇天降命,得以相雠。君忽值神仙,示以至道,依玄经圣典,开黄箓道场,奏表九天,垂恩大宥,非止我等之身,君之九祖,亦同得生天矣。斋功重大,圣力显明,所有冤对,自此永解。十华真人奉太上命,下校善功,但当修福,勿复念恶也。甫舍钱三千余贯,广修宫观,补葺尊像,施及贫病,救厄济危。于邓州修观立碑,具纪灵验之事。
◎窦德玄为天符专追求奏章免验
都水使者窦德玄,贞观中,奉诏于淮浙名山,检括真经。于汴河上逢一使者,脚痛途步,甚为艰难,欲托船后,谓从者曰:某远道行役,脚疾忽甚,官程有限,又难驻留,欲寄船后,聊歇三五十里,不知可否?从者白于德玄,德玄亦以窗中窥见,深有哀悯之心,因令船后安泊,日给茶饭。直过淮口,将息已较,欲辞德玄出船,方问其行止,曰:某太山使者,非世间人也,奉天符往扬州,追窦都水耳。闻之极惊,请天符一看,如人间符牒,不敢开之。因问曰:某都水使者窦德玄也,既是专追,何须待到扬州耶?使者曰:某不识其人,但据文字行耳。所到之处,下天符之后,当处土地同共追收,未到之间,固不合妄泄于天机也。既君是都水,与牒中事同,数日存血阝之恩,理须奉报。欲免此难,可径诣扬州王远知仙伯,拜章求请,某即未下天符,待上章了,必有敕命尔,此外不可禳之也。德玄至扬州,主客参迎才华,便诣王仙伯,具述性命之急,恳乞拜章。仙伯曰:某退迹自修,不营章表,既有冥数之急,敢不奉为也。乃与自写章拜之。是夕,使者复来,白章已达矣。太上有敕,更延三十年,位为左相。其后年寿官秩,皆如其言矣。
◎马敬宣为妻修黄箓道场验
马敬宣者,怀州武陟人也。开元六年春,授司农寺丞,移家入京。妻亡,有二男一女,亦皆幼小。后妻姓谢,前室兒女多被抑挫,衣食不足,鞭楚异常,敬宣皆不得知。因夜作煎饼,前室女,方七岁,饥甚,窃而食之,谢氏候敬宣不在,以热火箸刺其手掌。不经旬日,女乃致死,数日,谢亦无疾而卒。心上微暖,三日却活,敬宣问其所见之事,曰:汝前妻诉我,为火箸之事,冥司罚我生受烂足之报,今乃双足痛苦,不可堪忍。敬宣遂看之,足已烂矣,脓血横流,痛楚极甚。敬宣初不知火箸刺女手之事,及是闻之,甚加痛恨。谢之所病三年,求死不得,医药弥甚,广作功德,亦无济益。敬宣于永穆观烧香,女冠杜子霞颇有高行,因以此事问之。子霞曰:解冤释结,除宿报之灾,唯黄箓道场,可以忏拔冤魂生天,疾病自损,过此不知也。遂于景龙观,修黄箓斋七日七夜。谢梦前妻及亡女曰:以功德故,舍汝大冤,天符下临,不得久住,今则受福,于天堂去矣。足疾遂愈。敬宣夫妇,常修斋戒,归心妙门矣。
◎秦万受斗尺欺人罪修黄箓斋验
秦万者,庐州巢县人也。家富,开米面彩帛之肆,常用长尺大斗以买,短尺小斗以卖,虽良友劝之,终不改悔。元和四年五月身死,冥司考责了,罚为大蛇,身长丈余,无目。在山林中,被诸小虫日夜?食,疼痛苦楚,无休歇时。托梦与其子,具说此苦云:汝明日于南山二十里,林间看我,与少水吃,广造功德。其子梦觉语之,一家悲叹,坐以待旦。及明,径至城南林中,果见大蛇无目,被众虫噆食,鳞甲血流,异常腥秽。一家见之号泣,以水于盆饮之。饮水欣喜,举身蟠屈,若有所告。
其子广求救护,历问于人。紫极宫道士霍太清曰:可修黄箓道场三日忏悔,必可济拔。其子即于宫中修斋,三日三夜。至第二日,见一大蛇,在道场中香案之下,与林中蛇大小无异,忽复不见。是夜,妻梦见万著白衣,坐紫云中,谓其妻曰:深愧修此道场,已蒙天符释放,前罪并尽,今便生天上。更可舍三千贯钱,大修道门功德,以救贫病。自此子孙不得轻秤小斗、短尺狭度,欺于平人,受无眼众毒之报。此事显然,如影随形尔。非黄箓大斋忏拔,上达天宫,太上有敕,天符放赦,此罪万劫不可卒除。吾有金装割爪刀子,留以为验。梦觉,果得此刀,乃是棺中随殓之物,信知生天非谬。斋毕,却往林中,不复见大蛇矣。乃施刀子,入紫极宫,大修宫宇,立碑标载其事。
◎杜鹏举父母修南斗延生醮验
京兆杜鹏举,相国鸿渐之兄也。其父年长无子,历祷神祇,乃生鹏举。二三岁间,终年多疾,十岁犹尪劣怯懦,父母常以为忧。太白山道士过其家,说阴阳休咎之事,因以鹏举甲子问之。道士曰:此子年寿,不过十八岁。父母大惊曰:年长无子,唯此一兒,将以绍续祭祀,如其不永,杜氏之鬼神,将有若敖之馁乎!相视沥涕,请其禳护之法。道士曰:我有司命延生之术,但勤而行之,三年之外,不独保此一兒,更当有兴门族、居大位者。父母拜而请之,因授以醮南斗延生之诀,使五月五日,依法祈醮,然后每日所食,别设一分,若待宾客,虽常馔亦可设之,如是一年,当有嘉应。父母勤奉无阙,致醮之夕,有物如流星坠席中。
一年之外,忽有青衣吏二人,过憩其门,留连与语,吏曰:主人每日常馔,亦设位致飨,何所求也?具以前事白之,吏曰:司命知君竭诚,明年复当有一子。此之二子,皆保眉寿,其名有一边著鸟,向下悬针者,当居重任,必为相国。所食自此无烦致享。明年果有此子,兄弟俱充盛无疾。自是兄名鹏举,终安州都督;弟名鸿渐,为国相、西川节度使。并寿逾九十,终身无疾。
《云笈七签》目录
1.《云笈七签》序
2.卷一 道德部
4.卷三 道教本始部
6.卷五 经教相承部
7.卷六 三洞经教部
10.卷九 三洞经教部·经释
11.卷十 三洞经教部·经一
12.卷十一 三洞经教部·经二
13.卷十二 三洞经教部·经三
14.卷十三 三洞经教部·经四
15.卷十四 三洞经教部·经五
16.卷十五 三洞经教部·经六
17.卷十六 三洞经教部·经七
18.卷十七 三洞经教部·经八
19.卷十八 三洞经教部·经九
20.卷十九 三洞经教部·经十
22.卷二十一 天地部一
24.卷二十三 日月星辰部一
25.卷二十四 日月星辰部二
26.卷二十五 日月星辰部三
27.卷二十六 十洲三岛部
28.卷二十七 洞天福地部
29.卷二十八 二十八治部
30.卷二十九 禀生受命部一
31.卷三十 禀生受命部二
32.卷三十一 禀生受命部三
33.卷三十二 杂修摄部一
34.卷三十三 杂修摄部二
35.卷三十四 杂修摄部三
36.卷三十五 杂修摄部四
37.卷三十六 杂修摄部五
38.卷三十七 斋戒部
39.卷三十八 说戒部一
40.卷三十九 说戒部二
41.卷四十 说戒部三
42.卷四十一 杂法部
43.卷四十二 存思部一
45.卷四十四 存思部三
46.卷四十五 秘要诀法部一
47.卷四十六 秘要诀法部二
48.卷四十七 秘要诀法部三
49.卷四十八 秘要诀法部四
51.卷五十 秘要诀法部六
52.卷五十一 秘要诀法部七
53.卷五十二 杂要图诀法部
54.卷五十三 杂秘要诀法部
55.卷五十四 魂神部一
56.卷五十五 魂神部二
57.卷五十六 诸家气法部一
58.卷五十七 诸家气法部二
59.卷五十八 诸家气法部三
60.卷五十九 诸家气法部四
61.卷六十 诸家气法部五
62.卷六十一 诸家气法部六
63.卷六十二 诸家气法部七
64.卷六十三 金丹部一
65.卷六十四 金丹部二
66.卷六十五 金丹部三
67.卷六十六 金丹部四
68.卷六十七 金丹部五
69.卷六十八 金丹部六
70.卷六十九 金丹部七
71.卷七十 金丹部八
72.卷七十一 金丹部九
73.卷七十二 金丹部十
74.卷七十三 金丹部十一
75.卷七十四 方药部一
76.卷七十五 方药部二
77.卷七十六 方药部三
78.卷七十七 方药部四
79.卷七十八 方药部五
80.卷七十九 符图部一
81.卷八十 符图部二
82.卷八十一 庚申部一
83.卷八十二 庚申部二
84.卷八十三 庚申部三
85.卷八十四 尸解部一
86.卷八十五 尸解部二
87.卷八十六 尸解部三
88.卷八十七 诸真要略部
89.卷八十八 仙籍旨诀部
90.卷八十九 诸真语论部
91.卷九十 七部语要部
92.卷九十一 七部名数要记部
97.卷九十六 赞颂部·赞颂歌
98.卷九十七 赞颂部·歌诗
99.卷九十八 赞颂部·诗赞辞
100.卷九十九 赞颂部·赞诗词
101.卷一百 纪传部·纪一
102.卷一百零一 纪传部·纪二
103.卷一百零二 纪传部·纪三
104.卷一百零三 纪传部·传一
105.卷一百零四 纪传部·传二
106.卷一百零五 纪传部·传三
107.卷一百零六 纪传部·传四
108.卷一百零七 纪传部·传五
109.卷一百零八 纪传部·传六
110.卷一百零九 纪传部·传七
111.卷一百一十 纪传部·传八
112.卷一百一十一 纪传部·传九
113.卷一百一十二 纪传部·传十
114.卷一百一十三上 纪传部·传十一
115.卷一百一十三下 纪传部·传十二
116.卷一百一十四 经传部·传十三
117.卷一百一十五 纪传部·传十四
118.卷一百一十六 纪传部·传十五
119.卷一百一十七 灵验部一
120.卷一百一十八 灵验部二
121.卷一百一十九 灵验部三
122.卷一百二十 灵验部四
123.卷一百二十一 灵验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