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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毛诗正义》卷七 七之一

《毛诗正义》卷七 七之一

◎陈宛丘诂训传第十二

陆曰:陈者,胡公妫满之所封也。其先虞舜之胄有虞遏父者,为周陶正。武王赖其器用,与其神明之后,故妻以元女。其子满乃封於陈,以备三恪。其地宓牺之墟,在古豫州之界,宛丘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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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谱陈者,大皞虙戏氏之墟。○正义曰:昭十七年《左传》:“梓慎曰:‘陈者,大皞之墟也。’”《汉书·地理志》云:“淮阳,古陈国。舜后胡公所封也。”大皞又号虙戏,故连言之。虙戏即伏牺,字异音义同也。○帝舜之胄有虞阏父者,为周武王陶正。武王赖其利器用,与其神明之后,封其子妫满於陈,都於宛丘之侧,是曰陈胡公,以备三恪。妻以元女太姬。○正义曰:襄二十五年《左传》称子产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与其神明之后,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是郑所据之文也。传言为周陶正,知武王者,《乐记》云:“武王克殷,未及下车,封帝舜之后於陈。”则胡公是武王封之。大姬又武王之女,故知是武王也。《世家》云:“陈胡公满者,虞舜之后也。昔舜为庶人,居於妫汭,其后因姓妫氏。舜既传禹天下,舜子商均为封国。夏后氏之时,或失或续。至周武王克殷,乃复求舜后,得满,封之於陈,以奉舜祀,是为胡公。”是胡公姓妫名满也。昭八年《左传》史赵云:“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则胡公姓妫,武王所赐。《陈世家》以为胡公之前己姓妫者,非也。哀元年《左传》称夏后氏少康“逃奔有虞,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虞思在胡公之前,仍为姚姓,明是胡公始姓妫耳。何知胡公非阏父之身,而知是其子者,以传言虞阏父以虞为号,不为陈也。以元女大姬配胡公,不言配阏父,明胡公非阏父也。故杜预亦云:“胡公,阏父之子。”不封阏父,而封其子者,盖当时阏父已丧故也。恪者,敬也,王者敬先代,封其后。郑《駮异义》云:“三恪尊於诸侯,卑於二王之后。”则杞、宋以外,别有三恪,谓黄帝、尧、舜之后也。唯杜预云周封夏、殷二王后,又封舜后,谓之恪,并二王之后为三国,其礼转降,示敬而已,故三恪以为陈与杞、宋共为三。案《乐记》云:“武王未及下车,封黄帝之后於蓟,封帝尧之后於祝,封帝舜之后於陈。下车乃封夏后氏之后於杞,投殷之后於宋。”明陈与蓟、祝共为三恪,杞、宋别为二王之后矣。○其封域在《禹贡》豫州之东,其地广平,无名山大泽,西望外方,东不及明〈音孟〉猪。○正义曰:《禹贡》豫州云:“导菏泽,被盟猪。”又曰:“熊耳、外方,至于陪尾。”注云:“属豫州。”然则外方、明猪皆豫州之地。案《地理志》外方即嵩高山也。明猪在梁国雎阳县东北。检郑居桧地,在外方之北,外方属郑。宋都雎阳,在明猪西南,明猪属宋也。故《桧谱》云“在豫州外方之北”,《商谱》称宋“西及豫州明猪之野”。是陈境不及外方、明猪,故无名山大泽。明猪犹属豫州,陈在明猪之西,则是豫州境内。明猪,《尚书》作盟猪,即《左传》称“孟诸之麋”,《尔雅》云“宋有孟诸”是也。但声讹字变耳。

大姬无子,好巫觋祷祈鬼神歌舞之乐,民俗化而为之。○正义曰:《地理志》云:“周武王封妫满于陈,是为胡公,妻以元女大姬。妇人尊贵,好祭祀,用巫,故其俗好巫鬼者也。”诗称击鼓於宛丘之上,婆娑於枌栩之下,是有大姬歌舞之遗风也。《志》又云“妇人尊贵,好祭祀”,不言无子。郑知无子者,以其好巫好祭,明为无子祷求,故言无子。若大姬无子,而《左传》子产云:“我周之自出。”杜预曰:“陈,周之出者。”盖大姬於后生子。以祷而得子,故弥信巫觋也。《楚语》云:“在女曰巫。在男曰觋。”巫是总名,故《汉书》唯言好巫。

五世至幽公,当厉王时,政衰,大夫淫荒,所为无度,国人伤而刺之,陈之变风作矣。○正义曰:《世家》云:“胡公卒,子申公犀侯立。卒,弟相公皋羊立。卒,申公子突立,是为孝公。卒,子慎公圉戎立。卒,子幽公宁立。”除相公一,及馀父子相生为五世也。《世家》又云:“幽公十二年,周厉王奔于彘。”是当周厉王时也。《宛丘》刺幽公淫荒昏乱,是政衰也。《东门之枌》云:“子仲之子,婆娑其下。”传曰“子仲,陈大夫氏。”是大夫淫荒也。此二篇皆刺幽公,故云国人伤而刺之也。《世家》又云:“幽公卒,子僖公孝立。卒,子武公灵立。卒,子夷公说立。卒,弟平公彘立。卒,子文公圉立。卒,长子桓公鲍立。三十八年,卒,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大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厉公娶蔡女,数如蔡淫。七年,大子免之三弟,长者名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利公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为庄公。七年卒,立少弟杵臼,是为宣公。四十五年,卒,子款立,是为穆公。十六年,卒,子共公朔立。十八年,卒,子灵公平国立。”此《世家》所言君次也。案《春秋》桓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左传》曰:“再赴也。於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免而代之。”则是佗自杀免,非蔡人为佗杀免也。桓六年经云:“蔡人杀陈佗。”庄二十二年传曰:“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经云“蔡人杀陈佗”,传言“蔡人杀五父”,则五父与佗一人,不得云为佗杀五父也。六年杀佗,十二年陈侯跃卒,则厉公即是跃。跃既为厉公,则无复利公矣。马迁既误以佗为厉公,又妄称跃为利公。检《春秋》世次,不得有利公也。迁盖见《公羊传》云“陈佗淫於蔡人,蔡人杀之”,因傅会为说,云“诱以好女而杀之”。案蔡人杀佗在桓六年,《世家》言佗死,而跃立五月而卒,然则跃亦以桓六年卒矣。而《春秋》之经跃卒在桓十二年,距佗之死非徒五月,皆《史记》之谬也。其诗《宛丘》、《东门之枌》序云幽公,为幽公诗矣。《衡门》云“诱僖公”,《东门之池》、《东门之杨》从上明之,亦僖公诗也。《墓门》刺陈佗,陈佗诗也。《防有鹊巢》云宣公,《月出》亦从上明之,亦为宣公诗也。《株林》、《泽陂》序云灵公,为灵公诗也。郑於左方中皆以此而知也。

《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乱,游荡无度焉。○宛丘,怨阮反。《尔雅》云:“宛中,宛丘。”郭云:“中央隆高。”

[疏]“《宛丘》三章,章四句”至“无度焉”。○正义曰:淫荒,谓耽於女色。昏乱,谓废其政事。游荡无度,谓出入不时,声乐不倦,游戏放荡,无复节度也。游荡,自是翱翔戏乐,非独淫於妇人,但好声好色俱是荒废,故以淫荒总之。毛以此序所言是幽公之恶,经之所陈是大夫之事,由君身为此恶,化之使然,故举大夫之恶以刺君。郑以经之所陈,即是幽公之恶,经、序相符也。首章言其信有淫情,威仪无法,是淫荒也。下二章言其击鼓持羽,冬夏不息,是无度。无度者,谓无复时节度量。《宾之初筵序》云“饮酒无度”,与此同。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子,大夫也。汤,荡也。四方高,中央下,曰宛丘。笺云:子者,斥幽公也,游荡无所不为。○汤,他郎反,旧他浪反。洵有情兮,而无望兮。洵,信也。笺云:此君信有淫荒之情,其威仪无可观望而则傚。○洵音荀。傚,户教反。

[疏]“子之”至“望兮”。○毛以为,子大夫之游荡兮,在於彼宛丘之上兮。此人信有淫荒之情兮,其威仪无可观望兮。大夫当朝夕恪勤助君治国,而游荡高丘,荒废政事,此由幽公化之使然,故举之以刺幽公也。○郑以为“子者斥幽公”为异,其义则同。○传“子大”至“宛丘”。○正义曰:传以下篇说大夫淫乱,此与相类,则亦是大夫。但大夫称子,是其常称,故以子为大夫。序云“游荡”,经言“汤兮”,故知汤为荡也。《释丘》云:“宛中,宛丘。”言其中央宛宛然,是为四方高,中央下也。郭璞曰:“宛丘,谓中央隆峻,状如负一丘矣。”为丘之宛中,中央高峻,与此传正反。案《尔雅》上文备说丘形有左高、右高、前高、后高,若此宛丘中央隆峻,言中央高矣,何以变言宛中?明毛传是也,故李巡、孙炎皆云“中央下”,取此传为说。○笺“子者”至“不为”。○正义曰:笺以下篇刺大夫淫荒,序云“疾乱”,此序主刺幽公,则经之所陈,皆幽公之事,不宜以为大夫。隐四年《公羊传》公子翚谓隐公曰“百姓安子,诸侯说子”,则诸侯之臣亦呼君曰子。《山有枢》云“子有衣裳”,“子有车马”,子者斤昭公,明此子止斥幽公,故易传也。云“无所不为”,言其戏乐之事,幽公事事皆为也。○传“洵,信”。○正义曰:《释诂》文。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坎坎,击鼓声。○坎,苦感反。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值,持也。鹭鸟之羽,可以为翳。笺云:翳,舞者所持以指麾。

[疏]“坎其”至“鹭羽”。○毛以为,坎坎然为声者,其是大夫击鼓之声,在於宛丘之下,无问冬,无问夏,常持其鹭鸟羽翳身而舞也。鼓舞戏乐,当有时节,今幽公化之,大夫游荡,无复节度,故举以刺公也。○郑以“刺幽公”为异,其文义同。○传“值持”至“为翳”。○正义曰:鹭羽,执持之物,故以值为持。鹭鸟之羽,可以为舞者之翳,故持之也。《释鸟》云:“鹭,舂鉏。”郭璞曰:“白鹭也。头翅背上皆有长翰毛,今江东人取以为睫摛,名之曰白鹭縗。”陆机云:“鹭,水鸟也,好而洁白,故谓之白鸟。齐、鲁之间谓之舂鉏,辽东乐浪吴杨人皆谓之白鹭。青脚,高尺七八寸,尾如鹰尾,喙长三寸,头上有毛十数枚,长尺馀,毵毵然与众毛异好,欲取鱼时则弭之。今吴人亦养焉。楚威王时,有朱鹭合沓飞翔而来舞。则复有赤者,旧鼓吹朱鹭曲是也。然则鸟名白鹭,赤者少耳。”此舞所持,持其白羽也。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盎谓之缶。○缶,方有反。盎,本亦作“?”,乌浪反。

[疏]传“盎谓之缶”。○正义曰:《释器》文。孙炎曰:“缶,瓦器。”郭璞曰:“盎,盆也。”此云“击缶”,则缶是乐器。《易·离卦》“九三,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注云:“艮爻也,位近丑,丑上值弁星,弁星似缶。诗云‘坎其击缶\’。”则乐器亦有缶。又《史记》蔺相如使秦王鼓缶。是乐器为缶也。案《坎卦》“六四,樽酒簋弍,用缶。”注云:“爻辰在丑,丑上值斗,可以斟之象。斗上有建星,建星之形似簋。弍,副也。建星上有弁星,弁星之形又如缶。天子大臣以王命出会诸侯,主国尊於簋,副设玄酒以缶。”则缶又是酒器也。《比卦》初六爻“有孚盈缶”,注云:“爻辰在未,上值东井,井之水人所汲,用缶。缶汲器。”襄九年宋灾,《左传》曰:“具绠缶,备水器。”则缶是汲水之器。然则缶是瓦器,可以节乐,若今击瓯。又可以盛水、盛酒,即今之瓦盆也。

无冬无夏,值其鹭翿。翿,翳也。○翿音导,又音陶。

[疏]传“翿,翳”。○正义曰:《释言》文。郭璞曰:“舞者所以自蔽翳。”彼翿作“纛”,音义同。

《宛丘》三章,章四句。

《东门之枌》,疾乱也。幽公淫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会於道路,歌舞於市井尔。○枌,符云反。亟,欺冀反。

[疏]“《东门之枌》三章,章四句”至“井尔”。○正义曰:男弃其业,子仲之子是也。女弃其业,不绩其麻是也。会於道路者,首章上二句是也。歌舞於市井者,婆娑是也。经先言歌舞之处,然后责其弃业。序以弃业而后敖游,故先言弃业,所以经、序倒也。此实歌舞於市,而谓之市井者,《白虎通》云:“因井为市,故曰市井。”应劭《风俗通》云:“市,恃也。养赡老少,恃以不匮也。俗说市井,谓至市者当於井上洗濯其物香洁,及自严饰,乃到市也。谨案:古者二十亩为一井,因为市交易,故称市井。”然则由本井田之中交易为市,故国都之市亦因名市井。案礼制九夫为井,应劭二十亩为井者,劭依《汉书·食货志》一井八家,家有私田百亩,公田十亩,馀二十亩以为井灶庐舍。据其交易之处在庐舍,故言二十亩耳。因井为市,或如劭言。三章皆述淫乱之事。首章独言男婆娑於枌栩之下。下二章上二句言女子候善明之日,从男子於会处,下二句陈男女相说之辞。明歌舞之处,皆男女相从,故男女互见之。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枌,白榆也。栩,杼也。国之交会,男女之所聚。○栩,况浦反。杼,常与反,《说文》丈与反。

[疏]传“枌白”至“所聚”。○正义曰:《释木》云:“榆白,枌。”孙炎曰:“榆白者,名枌。”郭璞曰:“枌,榆,先生叶卻著荚,皮色白。”是枌为白榆也。“栩,杼”,《释木》文。序云:“亟会於道路。”知此二木是国之道路交会,男女所聚之处也。

子仲之子,婆娑其下。子仲,陈大夫氏。婆娑,舞也。笺云:之子,男子也。○婆,步波反,《说文》作“媻”,音同。娑,桑何反。

[疏]传“子仲”至“舞也”。○正义曰:知子仲是陈大夫氏者,以其风俗之败,自上行之。今此所刺,宜刺在位之人,若是庶人,不足显其名氏。此云“子仲之子”,犹云“彼留之子”。举氏姓言之,明子仲是大夫之氏姓也。《公羊传》:“孙以王父字为氏。”此人上祖必有字子仲者,故氏子仲也。云“婆娑,舞也”《释训》文。李巡曰:“婆娑,盘辟舞也。”孙炎曰:“舞者之容婆娑然。”○笺“之子,男子”。○正义曰:序云男女弃业,则经之所陈,有男有女。下云绩麻,是女,知此之子是男子也。定本云“之子,是子也”。

穀旦于差,南方之原。穀,善也。原,大夫氏。笺云:旦,明。于,曰。差,择也。朝日善明曰相择矣,以南方原氏之女可以为上处。○旦,郑音旦,本亦作“且”,王七也反,苟且也;徐子馀反。差,郑初佳反,王音嗟,《韩诗》作“嗟”,徐七何反。沈云:“毛意不作嗟。”案毛无改字,宜从郑读。曰相,音越,下“曰往矣”同。

不绩其麻,市也婆娑。笺云:绩麻者,妇人之事也,疾其今不为。

[疏]“穀旦”至“婆娑”。○正义曰:言陈国男女弃其事业,候良辰美景而歌舞淫泆。见朝日善明,无阴云风雨,则曰可以相择而行乐矣。彼南方之原氏有美女,国中之最上处可以从之也。男既如是,彼原氏之女即不复绩麻於市也,与男子聚会,婆娑而舞,是其可疾之甚。○传“穀,善也。原,大夫氏”。○正义曰:“穀,善”,《释诂》文也。○《春秋》庄二十七年,“季友如陈,葬原仲”。是陈有大夫姓原氏也。○笺“旦明”至“上处”。○正义曰:旦谓早朝,故为明也。《释诂》云:“于、曰,於也。”故于得为曰。“差,择”,《释诂》文。佚游戏乐不宜风、昏,故见朝日善明乃云相择,刺其以美景废业,故举之也。发意相择,则是男子择女,故知南方原氏之女可以为上处。上处者,言是一国最上之处也。

穀旦于逝,越以鬷迈。逝,往。鬷,数。迈,行也。笺云:越,於。鬷,总也。朝旦善明曰往矣,谓之所会处也,於是以总行,欲男女合行。○騣,子公反。处,昌虑反。视尔如荍,贻我握椒。荍,芘芣也。椒,芬香也。笺云:男女交会而相说,曰我视女之颜色美如芘芣之华然,女乃遗我一握之椒,交情好也。此本淫乱之所由。○荍,祁饶反,郭云:“荆葵也。”芘音毗,又芳耳反。芣音浮,又芳九反。说音悦。遗,唯季反。好,呼报反。

[疏]“穀旦”至“握椒”。○毛以为,陈之女人见美景而说曰:朝日善明,曰可以往之所会之处矣。女人即弃其事业,假有绩者,於是以麻总而行,至於会所,要见男子。男子乃陈往日相好之事,语女人云:我往者语汝云:我视汝颜色之美如荍之华然。见我说汝,则遗我以一握之椒。弃其事业,作如此淫荒,故疾之也。○郑唯以鬷为总,言於是男女总集合行,为此淫乱。馀同。○传“逝往”至“迈行”。○正义曰:“逝,往”,《释诂》文。“迈,行”,《释言》文。鬷谓麻缕,每数一升而用绳纪之,故鬷为数。王肃云:“鬷数,绩麻之缕也。”○笺“越於”至“合行”。○正义曰:“越,於”,《释诂》文。《商颂》称“鬷假无言”,为总集之意,则此亦当然,故以鬷为总,谓男女总集而合行也。上章“于差”,谓男言择女;此言“于逝”,谓女往从男,故云曰往矣,谓之所会之处,谓女适与男期会之处也。○传“荍,芘芣。椒,芬香”。○正义曰:“荍,芘芣”,《释草》文。舍人曰:“荍,一名蚍衃。”郭璞曰:“今荆葵也,似葵,紫色。”谢氏云:“小草,多华少叶,叶又翘起。”陆机《疏》云:“芘芣,一名荆葵,似芜菁,华紫,绿色可食,微苦。”是也。椒之实芬香,故以相遗也。定本云“椒,芳物”。○笺“男女”至“所由”。○正义曰:言相说者,男说女而言其色美,女说男而遗之以椒,交相说爱,故言相也。知此二句皆是男辞者,言我视尔颜色之美,如芘芣之华。若是女辞,不得言男子色美如华也。思其往日相爱,今复会为淫乱,诗人言此者,本其淫乱,化之所由耳。

《东门之枌》三章,章四句。

《衡门》,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诱,进也。掖,扶持也。○衡门,如字。衡,横也。沈云:“此古文横字。”诱音酉。愿音原,谨也。掖音亦。

[疏]“《衡门》三章,章四句”至“其君”。○正义曰:作《衡门》诗者,诱僖公也。以僖公懿愿而无自立之志,故国人作是《衡门》之诗以诱导扶持其君,诱使自强行道,令兴国致理也。经三章,皆诱之辞。○笺“诱,进也。掖,扶持”。○正义曰:“诱,进”,《释诂》文。《说文》云:“掖,持臂也。”僖二十五年《左传》云:“二礼从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之。”谓持其臂而投之城外也。此言“诱掖”者,诱谓在前导之,掖谓在傍扶之,故以掖为扶持也。定本作“扶持”。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衡门,横木为门,言浅陋也。栖迟,游息也。笺云:贤者不以衡门之浅陋则不游息於其下,以喻人君不可以国小则不兴治致政化。

泌之洋洋,可以乐饥。泌,泉水也。洋洋,广大也。乐饥,可以乐道忘饥。笺云:饥者,不足於食也。泌水之流洋洋然,饥者见之,可饮以饥。以喻人君悫愿,任用贤臣则政教成,亦犹是也。○泌,悲位反。洋音羊。乐,本又作“”,毛音洛,郑力召反,沈云:“旧皆作乐字,晚《诗》本有作疒下乐,以形声言之,殊非其义。疗字当从疒下作尞。”案《说文》云:“,治也。”疗或字也。则毛止作乐,郑本作。下注放此。悫,苦角反。

[疏]“衡门”至“乐饥”。○毛以为,虽浅陋衡门之下,犹可以栖迟游息,以兴虽地狭小国之中,犹可以兴治致政。然贤者不以衡门之浅陋则不游息於其下,以喻人君不可以国小则不兴治致政,君何以不兴治致政乎?观泌水之流,洋洋广大,君可以乐道忘饥。何则?泌者泉水,涓流不已,乃至广大,况人君宁不进德?积小成大,乐道忘饥乎?此是诱掖之辞。○郑以下二句言泌水之流广大洋洋然,饥者可饮之以饥,以兴有大德贤者,人君可任之,以成德教。诱君以任贤臣。馀同。○传“衡门”至“游息”。○正义曰:《考工记·玉人》注云:“衡,古文横,假借字也。”然则衡、横义同,故知“衡门,横木为门”。门之深者,有阿塾堂宇,此唯横木为之,言其浅也。《释诂》云:“栖迟,息也。”舍人曰:“栖迟,行步之息也。”○传“泌泉”至“忘饥”。○正义曰:《邶国》有“毖彼泉水”,知泌为泉水。王肃云:“洋洋泌水,可以乐道忘饥。巍巍南面,可以乐治忘乱。”孙毓难肃云:“既巍巍矣,又安得乱?此言临水叹逝,可以乐道忘饥,是感激立志,慷慨之喻,犹孔子曰:‘发愤忘食,不知老之将至云尔’。”案此传云“泌者,泉水”,又云“洋洋,广大”,则不可以逝川喻年老,故今为别解。案今定本作“乐饥”,观此传亦作“乐”,则毛读与郑异。○笺“饥者”至“犹是”。○正义曰:笺以经言“泌之洋洋,可以饥”,则是以水治饥,不宜视水为义。且下章劝君用贤,故易传以为喻“任用贤臣则政教成”也。饮水可以渴耳,而云饥者,饥久则为渴,得水则亦小,故言饥以为韵。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笺云:此言何必河之鲂然后可食,取其口美而已。何必大国之女然后可妻,亦取贞顺而已。以喻君任臣何必圣人,亦取忠孝而已。齐,姜姓。○鲂音房。取音娶,下文同。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笺云:宋,子姓。

[疏]笺“齐,姜姓。宋,子姓”。○正义曰:齐者,伯夷之后,伯夷主四岳之职,《周语》“祚四岳,赐姓曰姜”。宋者,殷之苗裔,契之后也。《殷本纪》云:“舜封契於商,赐姓曰子。”是“齐,姜姓。宋,子姓也”。

《衡门》三章,章四句。

《东门之池》,刺时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孔安国云:“停水曰池。”

[疏]“《东门之池》三章,章四句”至“君子”。○正义曰:此实刺君,而云刺时者,由君所化,使时世皆淫,故言刺时以广之。欲以配君,而谓之君子者,妻谓夫为君子,上下通称,据贤女为文,故称“以配君子”。经三章,皆思得贤女之事。疾其君之淫昏,序其思贤女之意耳,於经无所当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兴也。池,城池也。沤,柔也。笺云:於池中柔麻,使可缉绩作衣服。兴者,喻贤女能柔顺君子,成其德教。○沤,乌豆反。缉,七立反,西州人谓绩为缉。

彼美淑姬,可与晤歌。晤,遇也。笺云:晤犹对也,言淑姬贤女,君子宜与对歌相切化也。○叔音淑,本亦作“淑”,善也。晤,五故反。

[疏]“东门”至“晤歌”。○正义曰:东门之外有池水,此水可以沤柔麻草,使可缉绩以作衣服,以兴贞贤之善女,此女可以柔顺君子,使可脩政以成德教。既已思得贤女,又述彼之贤女。言彼美善之贤姬,实可与君对偶而歌也。以君淫昏,故思得贤女配之,与之对偶而歌,冀其切化,使君为善。○传“池,城池。沤,柔”。○正义曰:以池系门言之,则此池近在门外。诸诗言东门皆是城门,故以池为城池。《考工记·氏》“以涚水沤其丝”,注云:“沤,渐也。楚人曰沤,齐人曰涹。”乌禾反。然则沤是渐渍之名,此云“沤,柔”者,谓渐渍使之柔韧也。○传“晤,遇”。○正义曰:《释言》云:“遇,偶也。”然则传以晤为遇,亦为对偶之义,故王肃云:“可以与相遇歌,乐室家之事。”意亦与郑同。○笺“晤犹”至“切化”。○正义曰:所以欲使对歌者,以歌诗陈善恶之事,以感戒人君。君子得此贤女,宜与之对歌,相感切,相风化,以为善,故思之。美女而谓之姬者,以黄帝姓姬,炎帝姓姜,二姓之后,子孙昌盛,其家之女,美者尤多,遂以姬、姜为妇人之美称。成九年《左传》引逸诗云:“虽有姬姜,无弃憔悴。”是以姬、姜为妇人美称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姬,可与晤语。○纻,直吕反,字又作“苎”。

[疏]“沤纻”。○正义曰:陆机《疏》云:“纻亦麻也,科生,数十茎,宿根在地中,至春自生,不岁种也。荆、杨之间,一岁三收。今官园种之,岁再刈,刈便生。剥之以铁若竹,挟之表,厚皮自脱,但得其里韧如筋者,谓之徽纻。今南越纻布皆用此麻。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言,道也。○菅,古颜反。茅已沤为菅。

[疏]“沤菅”。○正义曰:《释草》云:“白华,野菅。”郭璞曰:“茅属白华。”笺云:“人刈白华於野,已沤之,名之为菅。”然则菅者已沤之名,未沤则但名为茅也。陆机《疏》云:“菅似茅,而滑泽无毛,根下五寸中有白粉者柔韧,宜为索,沤乃尤善矣。”

《东门之池》三章,章四句。

《东门之杨》,刺时也。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迎,鱼敬反,下注同。

[疏]“《东门之杨》二章,章四句”至“至者”。○正义曰:毛以昏姻失时者,失秋冬之时。郑以为失仲春之时。言“亲迎,女犹不至”,明不亲迎者相违众矣,故举不至者,以刺当时之淫乱也。言相违者,正谓女违男,使昏姻之礼不成。是男女之意相违耳,非谓男亦违女也。经二章,皆上二句言昏姻失时,下二句言亲迎而女不至也。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兴也。牂牂然,盛貌。言男女失时,不逮秋冬。笺云:杨叶牂牂,三月中也。兴者,喻时晚也,失仲春之月。○牂,子桑反。昏以为期,明星煌煌。期而不至也。笺云:亲迎之礼以昏时,女留他色,不肯时行,乃至大星煌煌然。○煌音皇。

[疏]“东门”至“煌煌”。○毛以为,作者以杨叶初生,兴昏之正时。杨叶长大,兴晚於正时。故言东门之杨,其叶已牂牂然而大矣。杨叶已大,不复见其初生之时,以兴岁之时月已至於春夏矣。时节已晚,不复及其秋冬之时。又复淫风大行,女留他色,不从男子。亲迎者用昏时以为期,今女不肯时行,至於明星煌煌然,而夜已极深,而竟不至。礼当及时配合,女当随夫而行,至使昏姻失时,男女相违如是,故举以刺时也。○郑以失时谓在仲春之后为异,其义则同。○传“牂牂”至“秋冬”。○正义曰:此刺昏姻失时,而举杨叶为喻,则是以杨叶初生喻正时,杨叶已盛喻过时。毛以秋冬为昏之正时,故云男女失时,不逮秋冬也。秋冬为昏,无正文也。《邶风》云“士如归妻,迨冰未泮”,知迎妻之礼,当在冰泮之前。荀卿书云:“霜降逆女,冰泮杀止。”霜降,九月也。冰泮,二月也。然则荀卿之意,自九月至於正月,於礼皆可为昏。荀在焚书之前,必当有所凭据。毛公亲事荀卿,故亦以为秋冬。《家语》云:“群生闭藏为阴,而为化育之始,故圣人以合男女,穷天数也。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农业起,昏礼杀於此。”又云:“冬合男女,春颁爵位。”《家语》出自孔冢,毛氏或见其事,故依用焉。《地官·媒氏》云:“仲春之月,令会男女。於是时也,奔者不禁。”唯谓三十之男,二十之女,所以蕃育人民,特令以仲春会耳。其男未三十,女未二十者,皆用秋冬,不得用仲春也。○笺“杨叶”至“之月”。○正义曰:笺亦以杨叶之盛,兴晚失正时也。郑言“杨叶牂牂,三月中”者,自言叶盛之月,不以杨叶为记时也。董仲舒曰:“圣人以男女阴阳,其道同类,观天道向秋冬而阴气来,向春夏而阴气去,故古人霜降始逆女,冰泮而杀止,与阴俱近而阳远也。”郑以昏姻之月唯在仲春,故以喻晚失仲春之月。郑不见《家语》,不信荀卿,以《周礼》指言“仲春之月,令会男女”,故以仲春为昏月。其《邶风》所云,自谓及冰泮行请期礼耳,非以冰之未泮已亲迎也。毛、郑别自凭据,以为定解,诗内诸言昏月,皆各从其家。○传“期而不至”。○正义曰:序言“亲迎,而女犹有不至”者,则是终竟不至,非夜深乃至也。言“明星煌煌”者,男子待女至此时不至,然后始罢,故作者举其待女不得之时,非谓此时至也。传嫌此时女至,故辨之云“期而不至”,言期以昏时至,此时犹不至也。○笺“亲迎”至“煌煌然”。○正义曰:《士昏礼》“执烛前马”,是亲迎之礼以昏也。用昏者,取阳往阴来之义。女不从夫,必为异人之色,故云“女留他色,不肯时行,乃至大星煌煌然”。亦言至此时不至。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肺肺,犹牂牂也。○肺,普贝反,又蒲贝反。昏以为期,明星晢晢。晢晢,犹煌煌也。○晢,之世反。

《东门之杨》二章,章四句。

《墓门》,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於不义,恶加於万民焉。不义者,谓弑君而自立。○它,本亦作“佗”,同徒多反,五父也。《史记》以为厉公。杀,音试,本又作“弑”同。

[疏]“《墓门》二章,章六句”至“民焉”。○正义曰:陈佗身行不义,恶加万民,定本直云“民”,无“万”字。由其师傅不良,故至於此。既立为君,此师傅犹在,陈佗乃用其言,必将至诛绝。故作此诗以刺佗,欲其去恶傅,而就良师也。经二章,皆是戒佗,令去其恶师之辞。○笺“不义”至“自立”。○正义曰:不义之大,莫大弑君也。《春秋》桓五年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左传》云:“再赴也。於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是陈佗弑君自立之事也。如传文,则陈佗所杀大子免。而谓之弑君者,以免为大子,其父卒,免当代父为君。陈佗杀之而取国,故以弑君言之。序言“无良师傅,以至於不义”,则佗於弑君之前,先有此恶师也。经云“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欲令佗诛退恶师。则弑君之后,恶师仍在。何则?诗者,民之歌咏,必恶加於民,民始怨刺。陈佗未立为君,则身为公子,爵止大夫,虽则恶师,非民所恨。今作诗刺之,明是自立之后也。戒之令去恶师,明是恶师未去也。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兴也。墓门,墓道之门。斯,析也。幽间希行,用生此棘薪,维斧可以开析之。笺云:兴者,喻陈佗由不睹贤师良傅之训道,至陷於诛绝之罪。○斯,所宜反,又如字,又音梳。郑注《尚书》云:“斯,析也。”《尔雅》云:“斯、侈,离也。”孙炎云:“斯,析之离。”读者如字。析,星历反。閒音闲。睹,都鲁反,又作“覩”。夫也不良,国人知之。夫,傅相也。笺云:良,善也。陈佗之师傅不善,群臣皆知之。言其罪恶著也。○相,息亮反。

知而不已,谁昔然矣。昔,久也。笺云:已犹去也。谁昔,昔也。国人皆知其有罪恶,而不诛退,终致祸难,自古昔之时常然。○去,羌吕反。难,乃旦反。

[疏]“墓门”至“然矣”。○正义曰:言墓道之门,幽閒由希睹人行之迹,故有此棘。此棘既生,必得斧乃可以开析而去之。以兴陈佗之身不明,由希睹良师之教,故有此恶。此恶既成,必得明师乃可以训道而善之。非得明师,恶终不改,必至诛绝,故又戒之云:汝之师傅不善,国内之人皆知之矣。何以不退去之乎?欲其退恶傅,就良师也。○传“墓门”至“析之”。○正义曰:《春官·墓大夫职》注云:“墓,冢茔之地,孝子所思慕之处。”然则茔域谓之墓。墓入有门,故云墓门,墓道之门。《释言》云:“斯,离也。”孙炎曰:“斯,析之离。”是斯为析义也。○笺“兴者”至“之罪”。○正义曰:笺以传释经文,不解兴意,故述兴意以申传也。弑君之贼,於法当诛其身,绝其祀,故云“陷於诛绝之罪”。○传“夫,傅相”。○正义曰:序云“无良师傅”,故知“夫也不良”,正谓师傅不良也。《郊特牲》云:“夫也者,以知帅人者也。”注云:“夫之言丈夫也。夫或为傅。”言“或为傅”者,正谓此训夫为傅也。师傅当以辅相人君,故云“傅相”。○传“昔,久”。○正义曰:传称古曰在昔,昔是久远之事,故为久也。○笺“已犹”至“常然”。○正义曰:“谁昔,昔也”,《释训》文。郭璞曰:“谁,发语辞。与传‘昔,久’同也。”今定本为“谁昔,昔也”,合《尔雅》。俗为“谁,疑辞也”。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梅,柟也。鸮,恶声之鸟也。萃,集也。笺云:梅之树善恶自尔,徒以鸮集其上而鸣,人则恶之,树因恶矣。以喻陈佗之性本未必恶,师傅恶,而陈佗从之而恶。○鸮,户骄反。萃,徂醉反。柟,冉盐反。则恶,乌路反。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告也。笺云:歌,谓作此诗也。既作,又使工歌之,是谓之告。○讯又作“谇”,音信,徐息悴反,告也。《韩诗》:“讯,谏也。”

讯予不顾,颠倒思予。笺云:予,我也。歌以告之,汝不顾念我言,至於破灭。颠倒之急,乃思我之言。言其晚也。

[疏]“墓门”至“思予”。○正义曰:言墓道之门有此梅树,此梅善恶自耳,本未必恶,徒有鸮鸟来集於其上而鸣,此鸮声恶,梅亦从而恶矣。以兴陈佗之身有此体性,此性善恶自然,本未必恶,正由有恶师来教之,此师既恶,陈佗亦从而恶也。佗师既恶,而不能退去,故又戒之:汝之师傅也不善,故我歌是诗以告之。我既告汝,汝得我言而不顾念之。至於颠倒之急,然后则乃思我之言耳。至急乃思,则无及於事。今何以不用我言乎?○传“梅柟”至“萃集”。○正义曰:“梅,柟“,《释木》文。鸮,恶声之鸟,一名鵩,与枭异。枭一名鸱。《瞻卬》云“为枭为鸱”,是也。俗说以为鸮即上枭,非也。陆机《疏》云:“鸮大如班鸠,绿色,恶声之鸟也。入人家,凶。贾谊所赋鵩鸟是也。其肉甚美,可为羹,又可为炙。汉供御物,各随其时,唯鸮冬夏尚施之,以其美故也。”○传“讯,告也”。○正义曰:《释诂》文。笺以歌告之,有口告之嫌,故辨之云:“歌,谓作此诗,使工歌之以告君,是谓之告。”

《墓门》二章,章六句。

《防有鹊巢》,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

[疏]“《防有鹊巢》二章,章四句”至“惧焉”。○正义曰:忧谗贼者,谓作者忧谗人,谓为谗以贼害於人也。经二章,皆上二句言宣公致谗之由,下二句言己忧谗之事。

防有鹊巢,邛有旨苕。兴也。防,邑也。邛,丘也。苕,草也。笺云:防之有鹊巢,邛之有美苕,处势自然。兴者,喻宣公信多言之人,故致此谗人。○邛,其恭反。苕,徒彫反。

谁侜予美?心焉忉忉!侜,张诳也。笺云:谁,谁谗人也。女众谗人,谁侜张诳,欺我所美之人乎?使我心忉忉然。所美谓宣公也。○侜,陟留反,《说文》云:“有雍蔽也。”“予美”,《韩诗》作娓,音尾。娓,美也。忉,都劳反,忧也。诳,九况反。

[疏]“防有”至“忉忉”。○正义曰:言防邑之中有鹊鸟之巢,邛丘之上有美苕之草,处势自然。以兴宣公之朝有谗言之人,亦处势自然。何则?防多树木,故鹊鸟往巢焉。邛丘地美,故旨苕生焉。以言宣公信谗,故谗人集焉。公既信此谗言,君子惧己得罪,告语众谗人辈,汝等是谁诳欺我所美之人宣公乎?而使我心忉忉然而忧之。○传“防,邑。邛,丘。苕,草”。○正义曰:以鹊之为鸟,畏人而近人,非邑有树木,则鹊不应巢焉,故知防是邑也。土之高处,草生尤美,故邛为丘。《邶风》称“旄丘有葛”,《鄘风》称“阿丘有虻”,是美草多生於高丘也。《苕之华》传云:“苕,陵苕。”此直云“苕,草”。彼陵苕之草好生下湿,此则生於高丘,与彼异也。陆机《疏》云:“苕,苕饶也。幽州人谓之翘饶。蔓生,茎如劳豆而细,叶似蒺藜而青,其茎叶绿色,可生食,如小豆藿也。”○传“侜,张诳”。○正义曰:《释训》文。郭璞曰:“幻惑欺诳人者。”○笺“谁谗”至“宣公”。○正义曰:言谁侜予美者,是就众谗人之内,告问是谁为之,故云“谁,谁谗人也”。臣之事君,欲君美好,不欲使谗人诳之,故谓君为所美之人。

中唐有甓,邛有旨鹝。中,中庭也。唐,堂涂也。甓,令適也。鹝,绶草也。○甓,薄历反。鹝,五历反。令音零,字书作“瓴”。適,都历反,字书作“甋”。绶音受。

[疏]传“中中”至“绶草”。○正义曰:以唐是门内之路,故知中是中庭。《释宫》云:“庙中路谓之唐。堂途谓之陈。”李巡曰:“唐,庙中路名。”孙炎引诗云:“中唐有甓。堂途,堂下至门之径也。”然则唐之与陈,庙庭之异名耳,其实一也,故云“唐,堂涂也”。《释宫》又云:“瓴甋谓之甓。”李巡曰:“瓴甋一名甓。”郭璞曰:“砖也。今江东呼为瓴甓。”“鹝,绶”,《释草》文。郭璞曰:“小草有杂色,似绶也。”陆机《疏》云:“鹝五色作绶文,故曰绶草。”

谁侜予美?心焉惕惕。惕惕犹忉忉也。

《防有鹊巢》二章,章四句。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说美色焉。○好,呼报反,序同。说音悦,《泽陂》诗同。

[疏]“《月出》三章,章四句”至“色焉”。○正义曰:人於德、色,不得并时好之。心既好色则不复好德,故经之所陈唯,言好色而已。序言不好德者,以见作诗之意耳,於经无所当也。经三章,皆言在位好色之事。

月出皎兮,兴也。皎,月光也。笺云:兴者,喻妇人有美色之白晢。○皦,古了反,本又作“皎”。晳,星历反。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僚,好貌。舒,迟也。窈纠,舒之姿也。○佼,字又作“姣”,古卯反,《方言》云:“自关而东,河、侪之间,凡好谓之姣。”僚,本亦作“嫽”,同音了。窈,乌了反,又于表反。纠,其赵反,又其小反,一音其了反,《说文》音已小反,又居酉反。

劳心悄兮!悄,忧也。笺云:思而不见则忧。○悄,七小反。

[疏]“月出”至“悄兮”。○正义曰:言月之初出,其光皎然而白兮,以兴妇人白晢,其色亦皎然而白兮。非徒面色白晢,又是佼好之人,其形貌僚然而好兮,行止舒迟,姿容又窈纠然而美兮。思之既甚,而不能见之,勤劳我心,悄然而忧闷兮。在位如是,故陈其事以刺之。○传“皎,月光”。○正义曰:《大车》云“有如皦日”,则皦亦日光。言月光者,皦是日光之名耳,以其与月出共文,故为月光。○传“僚好”至“之姿”。○正义曰:皎兮喻面色皎然,谓其形貌。僚为好貌,谓其形貌好,言色美身复美也。舒者,迟绶之言,妇人行步,贵在舒绶。言舒时窈纠兮,故知窈纠是舒迟之姿容。○传“悄,忧”。正义曰:《释训》云“悄悄,愠也”,故为忧。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皓,胡老反。刘,本引作“懰”,力久反,好貌。《埤苍》作“嬼”,嬼,妖也。忧,於久反,舒貌。慅,七老反,忧也。燎,力召反,又力吊反。夭,於表反。惨,七感反,忧也。

《月出》三章,章四句。

《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夏姬,陈大夫妻,夏徵舒之母,郑女也。徵舒字子南,夫字御叔。○株林,陟朱反。株林,夏氏邑也。夏,户雅反,注下同。御,鱼吕反,又如字。

[疏]“《株林》二章,章四句”至“息焉”。○正义曰:作《株林》诗者,刺灵公也。以灵公淫於夏氏之母,姬姓之女,疾驱其车马,驰走而往,或早朝而至,或向夕而至,不见其休息之时,故刺之也。经二章,皆言灵公往淫夏姬朝夕不息之事。“说于株野”,是夕至也。“朝食于株”,是朝至也。○笺“夏姬”至“御叔”。○正义曰:宣九年《左传》称“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於夏姬”。十年经云:“陈夏徵舒弑其君平国。”传曰:“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於夏氏。公谓行父曰:‘徵舒似汝。\’对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昭二十八年《左传》叔向之母论夏姬云:“是郑穆公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而天锺美於是。”《楚语》云:“昔陈父子夏为御叔娶於郑穆公女,生子南,子南之母乱陈而亡之。”是言夏姬所出及夫、子名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株林,夏氏邑也。夏南,夏徵舒也。笺云:陈人责灵公,君何为之株林,从夏氏子南之母,为淫泆之行?○泆音逸。行,下孟反。

匪適株林,从夏南!笺云:匪,非也。言我非之株林,从夏氏子南之母,为淫泆之行,自之他耳。牴拒之辞。○牴,都礼反。

[疏]“胡为”至“夏南”。○正义曰:株林者,夏氏之邑。灵公数往彼邑,淫於夏姬,国人责之云:君何为於彼株林之邑,从夏氏子南之母为淫泆兮?灵公为人所责,牴拒之云:我非是適彼株林之邑,从夏氏子南之母兮,我别自適之他处耳。一国之君,如此淫泆,故刺之。定本无“兮”字。○传“株林”至“徵舒”。○正义曰:灵公適彼株林,从夏南,故知株林是夏氏之邑。邑在国外,夏姬在邑,故適邑而从夏姬也。徵舒祖字子夏,故为夏氏。徵舒字子南,以氏配字,谓之夏南。楚杀徵舒,《左传》谓之“戮夏南”,是知夏南即徵舒也。实从夏南之母,言从夏南者,妇人夫死从子,夏南为其家主,故以夏南言之。○笺“匪非”至“之辞”。○正义曰:以文辞反覆,若似对答,前人故假为牴拒之辞。非是面争。王肃云:“言非欲適株林从夏南之母,反覆言之,疾之也。”孙毓以王为长。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大夫乘驹。笺云:我,国人。我,君也。君亲乘君乘马,乘君乘驹,变易车乘,以至株林。或说舍焉,或朝食焉,又责之也。马六尺以下曰驹。

[疏]“驾我”至“于株”。○正义曰:此又责君数往株邑。言君何为驾我君之一乘之马,向夕而说舍於株林之野,何故得乘我君之一乘之驹,早朝而食於株林之邑乎?言公朝夕往来,淫泆不息,可恶之甚,故刺之也。○传“大夫乘驹”。○正义曰:《皇皇者华》说大夫出使,经云“我马维驹”,是大夫之制,礼当乘驹也。此传质略。王肃云:“陈大夫孔宁、仪行父与君淫於夏氏。”然则王意以为乘我驹者,谓孔仪从君適株,故作者并举以恶君也。传意或当然。

《株林》二章,章四句。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於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君臣淫於国,谓与孔宁、仪行父也。感伤,谓涕泗滂沱。○陂,彼皮反。思,息嗣反。父音甫。涕,他弟反,自目曰涕。泗音四,自鼻曰泗。滂,普光反。沱,徒何反,下文同。

[疏]“《泽陂》三章,章六句”至“伤焉”。○正义曰:作《泽陂》诗者,刺时也。由灵公与孔宁、仪行父等君臣并淫於其国之内,共通夏姬,国人效之,男女递相悦爱,为此淫泆。毛以为,男女相悦,为此无礼,故君子恶之,忧思感伤焉。忧思时世之淫乱,感伤女人之无礼也。男女相悦者,章首上二句是也。感伤者,次二句是也。忧思者,下二句是也。言灵公君臣淫於其国者,本其男女相悦之由,由化效君上,故言之耳,於经无所当也。经先感伤,序先忧思者,经以章首二句既言男女之美好,因伤女而为恶行,伤而不己,故至於忧思,事之次也。序以感伤忧思,为事既同,取其语便,故先言忧思也。郑以为,由灵公君臣淫於其国,故国人淫泆,男女相悦。聚会则共相悦爱,别离则忧思感伤,言其相思之极也。男女相悦者,章首上二句是也。忧思者,次二句是也。感伤者,下二句是也。毛於“伤如之何”下传曰“伤无礼”,则是君子伤此“有美一人”之无礼也,“伤如之何”。既伤“有美一人”之无礼,“寤寐无为”二句又在其下,是为忧思感伤时世之淫乱也。此君子所伤,伤此“有美一人”,而“有美一人”又承蒲、荷之下,则蒲、荷二物共喻一女。上二句皆是男悦女之辞也。经文止举其男悦女,明女亦悦男,不然则不得共为淫矣。故序言“男女相悦”以明之。三章大意皆同。首章言荷,指芙蕖之茎。卒章言菡萏,指芙蕖之华。二者皆取华之美以喻女色,但变文以取韵耳。二章言兰者,兰是芬香之草,喻女有善闻。此淫泆之女,必无善声闻,但悦者之意言其善耳。郑以为,首章上二句,同姓之中有男悦女、女悦男,是其男女相悦也。次二句言离别之后,不能相见,念之而为忧思也。既忧不能相见,故下二句感伤而泪下。首章言荷,喻女之容体。二章言莲,喻女之言信。卒章言菡萏,以喻女之色美。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兴也。陂,泽障也。荷,芙蕖也。笺云:蒲,柔滑之物。芙蕖之茎曰荷,生而佼大。兴者,蒲以喻所说男之性,荷以喻所说女之容体也。正以陂中二物兴者,喻淫风由同姓生。○荷音荷。障,章亮反。夫音符,本亦作“芙”,下同。渠,其居反,本亦作“蕖”。茎,幸耕反。佼,古卯反。有美一人,伤如之何!伤无礼也。笺云:伤,思也。我思此美人,当如之何而得见之。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自目曰涕,自鼻曰泗。笺云:寤,觉也。○觉音教。

[疏]“彼泽”至“滂沱”。○毛以为,彼泽之陂障之中,有蒲与荷之二草。蒲之为草甚柔弱,荷之为叶极美好。以兴陈国之中,有男悦女云:汝体之柔弱如蒲然,颜色之美如荷然。男女淫泆,相悦如此。君子见其淫乱,乃感伤之。彼男所悦者,有美好之一人,美好如是,不能自防以礼。不以礼,可伤乎,知可如之何。既不可奈何,乃忧思时世之淫乱,寤寐之中更无所为,念此风俗伤败,目涕鼻泗一时俱下,滂沱然也。郑以为,彼泽之陂障之中,有蒲与荷之二草,以喻同姓之中,有男与女之二人。蒲之草甚柔滑,荷之茎极佼好。女悦男云:汝之体性滑利如蒲然。男悦女云:汝之形容佼大如荷然。聚会之时,相悦如是。及其分离,则忧思相忆。男忆女云:有美好之一人,我思之而不能见,当如之何乎?既不能见,益复感伤,觉寝之中,更无所为,念此美女涕泗滂沱然。淫风如此,故举以刺时也。○传“陂,泽障。荷,芙蕖”。○正义曰:泽障,谓泽畔障水之岸。以陂内有此二物,故举陂畔言之,二物非生於陂上也。《释草》云:“荷,芙蕖。其茎茄,其叶蕸,其本蔤,其华菡萏,其实莲,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李巡曰:“皆分别莲茎叶华实之名。菡萏,莲华也。的,莲实也。薏,中心也。”郭璞曰:“蔤,茎下白蒻在泥中者。今江东人呼荷华为芙蓉,北方人便以藕为荷,亦以莲为荷。蜀人以藕为茄。或用其母为华名,或用根子为母叶号。此皆名相错,习俗传误,失其正体者也。”陆机《疏》云:“莲青皮里白子为的,的中有青为薏,味甚苦。故里语云‘苦如薏\’是也。”传正解荷为芙蕖,不言兴意。以下传云“伤无礼”者,伤“有美一人”,则此“有蒲与荷”,共喻美人之貌。蒲草柔滑,荷有红华,喻必以象,当以蒲喻女之容体,以华喻女之颜色。当如下章言菡萏,而此云荷者,以荷是此草大名,故取荷为韵。○笺“蒲柔”至“姓生”。○正义曰:如《尔雅》,则芙蕖之茎曰茄。此言荷者,意欲取茎为喻,亦以荷为大名,故言荷耳。樊光注《尔雅》,引《诗》“有蒲与茄”,然则《诗》本有作“茄”字者也。笺以序云“男女相悦”,则经中当有相悦之言,以蒲喻所悦男之性。女悦男,言男之心性和柔似蒲也。荷以喻所悦女之容体。男悦女,言女形体佼大如荷也。正以陂中二物兴者,淫风由同姓生,二物共在一陂,犹男女同在一姓。○笺“伤思”至“见之”。○正义曰:“伤,思”,《释言》文。以《溱洧》、《桑中》亦刺淫泆,举其事而恶自见,其文皆无哀伤之言,此何独伤其无礼,至於涕泗滂沱,辗转伏枕也?故易传以为思美人不得见之而忧伤也。孙毓以笺义为长。○传“自目”至“曰泗”。○正义曰:“经、传言陨涕出涕,皆谓泪出於目。泗既非涕,亦涕之类,明其泗出於鼻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蕳,兰也。笺云:蕳当作“莲”。莲,芙蕖实也。莲以喻女之言信。○蕳,毛古颜反,郑改作“莲”,练田反。

[疏]传“蕳,兰”。○正义曰:以《溱洧》“秉蕳”为执兰,则知此蕳亦为兰也。兰是芬香之草,盖喻女有声闻。○笺“蕳当”至“言信”。○正义曰:以上下皆言蒲、荷,则此章亦当为荷,不宜别据他草。且兰是陆草,非泽中之物,故知兰当作“莲”,莲是荷实,故喻女言信实。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卷,好貌。○卷,本又作“婘”,同其员反。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悁悁,犹悒悒也。○悁,乌玄反。

[疏]传“悁悁,犹悒悒”。○正义曰:俗本多无之。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菡萏,荷华也。笺云:华以喻女之颜色。○菡,本又作“莟”,又作“”,户感反。萏,本又作“”,大感反。有美一人,硕大且俨。俨,矜庄貌。寤寐无为,辗转伏枕。○辗,张辇反,本又作“展”。

《泽陂》三章,章六句。

陈国十篇,二十六章,百二十四句。

《毛诗正义》

1.《毛诗正义》序

2.《毛诗正义》卷一 一之一

3.《毛诗正义》卷一 一之二

4.《毛诗正义》卷一 一之三

5.《毛诗正义》卷一 一之四

6.《毛诗正义》卷一 一之五

7.《毛诗正义》卷二 二之一

8.《毛诗正义》卷二 二之二

9.《毛诗正义》卷二 二之三

10.《毛诗正义》卷三 三之一

11.《毛诗正义》卷三 三之二

12.《毛诗正义》卷三 三之三

13.《毛诗正义》卷四 四之一

14.《毛诗正义》卷四 四之二

15.《毛诗正义》卷四 四之三

16.《毛诗正义》卷四 四之四

17.《毛诗正义》卷五 五之一

18.《毛诗正义》卷五 五之二

19.《毛诗正义》卷五 五之三

20.《毛诗正义》卷六 六之一

21.《毛诗正义》卷六 六之二

22.《毛诗正义》卷六 六之三

23.《毛诗正义》卷六 六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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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毛诗正义》卷七 七之二

26.《毛诗正义》卷七 七之三

27.《毛诗正义》卷八 八之一

28.《毛诗正义》卷八 八之二

29.《毛诗正义》卷八 八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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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毛诗正义》卷九 九之二

32.《毛诗正义》卷九 九之三

33.《毛诗正义》卷九 九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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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毛诗正义》卷十八 十八之二

61.《毛诗正义》卷十八 十八之三

62.《毛诗正义》卷十八 十八之四

63.《毛诗正义》卷十八 十八之五

64.《毛诗正义》卷十九 十九之一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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